嫣然

学校假期到了，数日前妻女回娘家去了。晚上我一个人回到家，看到婴儿床上空荡荡的，脑子里自然就浮现起嫣然格格笑的容貌。

一天早晨，我被吵醒了，转身一看，发现嫣然的头已经抬起来，并高于床边的栏杆，正在注视着我。我赶紧起身把她楼在怀里。她一般七点半就已经醒了，是我的一个可靠的闹钟。

嫣然是去年十月三日出世的，现在算起来已经有九个月大了。她上个月起开始会向前爬行。更早以前，她已经会向后倒退。先退后进大概是所有婴孩的必经的过程吧。

嫣然的爱笑性格，是出了名的。瑞婷夫妇，Brandon 夫妇，Warren 夫妇，天洋，小卢，老罗，丘子等等朋友，都曾经到过寒舍来探望她，她也从不吝啬自己的笑容。她虽然爱微笑，却不会经常格格地笑出声音来。到目前为止，我发现有5种方法可以让她笑出声来。

1. 用口向挂在梅花树上的红包吹气，让红包晃动。
2. 用力拍打纸袋。
3. 她自己放屁。
4. 说 Bui ！
5. 用脚趾去碰她的脚趾。

这些方法的有效期一般很短，一段时间过后，如果我再重复这些小动作，她就不再笑了，而且会好奇地望着我，似乎我干了一件十分白痴的事。

嫣然还没有长牙齿，却喜欢把任何的东西都放到口里咀嚼。有一次，我大意了，把几张Tissue Paper 留在床上，嫣然竟然吞了一些入肚子里。她妈妈给她喂粥的时候，她表现的特别急。动作如果稍慢，她会立刻大叫，要你赶快把粥送到嘴里。

有时候，要哄她入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方法之一是把她放在摇篮里面，给她上下摇动。方法二，给她讲故事，还得越说越慢，越来越小声，让她在沉闷的状态中渐渐合上眼睛。有时候任何方法都无效，她势必要大哭一场，闹得我们累，她也累，两败俱伤，最后她喝着母乳沉沉睡去。
不久前我在一期NewYorker杂志里看到一篇名为Rebekah的文章。此文述说一个妇女肚里的婴孩在第九个月的时候死去了。她的医生建议她仍然要自然生产，因为这对她以后受孕的机会有很大的帮助。于是，医生给她注射了荷尔蒙，引发了阵痛，最后产下女婴。她丈夫把死婴楼在怀里，细细地触摸已经变形的脸蛋，场面特别辛酸。这些文字，对我来说是特别难受的。我再也不能很平静地接受任何有关婴孩的惨状。这大概是我当了爸爸后，最大的心理转变吧。

我和妻已经为嫣然照了成千上万的相片，我想也应该写几个字，给我的小宝贝记下一些图片不能捕捉的生活片段。